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含蓄喔

这书生高高瘦瘦，白手白脸，话不多。黎簇原计划是抢个酸书生，帮忙算算账，偶尔帮着平衡一下寨子与官府的冲突。寨子上下是不大讲究礼节，往往一面满嘴饭菜，一面含含糊糊糙话不断。开口必是“那杂碎、这厮、糟婆娘......”，并不是嫌弃或者看不起人，只是觉得交流起来也是亲近许多。可是这书生对人客客气气、轻声细语，别人对着他讲野话糙话，他也只是笑笑。黎簇作为寨主，一贯是跟大伙一起这样讲话做事，言必“老子”来“老子”去，自从着书生住下来以后，黎簇觉得平时的言行仿佛不得体起来，总感觉这弱柳般的身体，一个不小心能被这高声的骂骂咧咧给惊吓了。

“你小小年纪，怎么一说话也老子来老子去”书生说这话时，像是考虑了许久，说完嘴唇轻抿，两双清澈黑黝的眸子直直看向黎簇，时间久了，还咳了一下。

“老子高兴”黎簇讲的硬气，手却伸了过去，想学着旁人那样拂拂他的背。看他态度和气，黎簇莫名有点不好意思，“就说着玩，大伙都这样”。

“你这么聪明，可以读书，这世上还有很多值得学习的”

“那你说学什么，老子看看”因为说话时，那书生还是看着黎簇，黎簇说到“老子”不知不觉轻声一点，乃至到了后来，在他面前不再说这个词。

书生的皮肤白，他喜欢泡澡。两人约好晚饭后教书学习，黎簇都是等书生洗完澡以后过去。因为泡澡的时间久了一点，他的指尖会泛红，骨节分明，白里透红的手指跟个陶瓷艺品一样，黎簇能盯着看许久。有时候他泡的时间太久，指尖会有一点肿，但是很快会冷却下来，有点像蜡烛凝固一样透明，引得人想摸上去。他的皮肤很薄，很脆弱，含着水汽，泛着白光。长长的头发放了下来，和眉毛一样湿湿的，重叠的衣襟微微浸湿，在烛光摇曳中仿佛下藏着什么珍宝。

“读书是不是很好？”

“是......是很好的”黎簇说完，看向他微笑着带水汽的眼睛。不自觉低下了头，红潮以千军万马之势溢出脖子，漫了上来。